曦澄| 宗主复何求 (中下)
*是的，还没写完。
*把他俩写得太纯情了，我有点儿受不了。
*这章是我梦游时写的，别信。
林宣翻了个白眼，对守门的门生说："小兄弟，麻烦通传一声，蓝宗主携未来蓝氏主母拜会江宗主。请务必让我们进去。"
门生瞪大了眼睛，赶紧去报。
蓝曦臣浑身僵住。她刚才说了什么，风太大没听清。
江澄听了门生请示，身躯一震，怒意疯狂上涨。
蓝！曦！臣！
我让你相亲失败别来找我哭，你转眼就把夫人带到我的地方招摇过市！长本事了啊！
江澄气吗？他气，气自己喜怒无常，口不对心，那日撵走了蓝曦臣。
他是因为生气撵人吗？作的！他又惊又喜，又羞又怕，喜自己暗地里奢求的感情长了芽，又怕泄露了心迹。
早知如此，他当时就该紧紧抱住蓝曦臣说谢谢你，我爱你，然后狠狠地吧唧他一口。
要是蓝曦臣不喜欢就当恶心他一顿，至少让他一时半会儿相不了亲。
气死我了！
事已至此，再作假设性的幻想也无济于事。蓝家那两口子远道而来，他必须好好招待。
"让他们到大厅等着！"江澄指向另一个弟子，"你，去问厨房，午膳还有没有剩下，处理一下，三倍辣。"
蓝曦臣和林宣步入莲花坞。蓝曦臣拧眉训斥道，"林姑娘，以后请不要开这种玩笑。"
他不能容忍江澄对他有这样的误解，即使他马上就会澄清这件事。
林宣被他唬住了，假的吧，传闻中宽厚如佛祖的泽芜君居然怒了。
"这不怪我！"她撇撇嘴，"你知道我的身份不便明说。我本来指望你带我进来的。"
作为引路人却被拒之门外，蓝曦臣自知不占理，无言以对。怪就怪他太心急了。
这是他知晓自己心意以来第一次见江澄，在蓝家数乌龟那几天，他连他们成婚时要穿什么样式的婚服都考虑过了，江澄穿红衣一定特别好看。
江家的弟子远远地窥视着未来的蓝夫人。蓝夫人紫袍剑眉，长鞭傍身，真的不是江家外派的女弟子吗，气势凌厉得像宗主的远房表妹。
一个个狗血的剧情在他们脑海里翻涌。
我得不到你，便娶一个像你的女子。不仅如此，我还要把她带到你面前请求你的祝福，激你怨你，让你不得安眠。
啧啧啧，蓝宗主这波操作别扭乖戾到了极点，令人叹为观止！
负责接待的江氏门生没个好脾气的，请蓝曦臣二人落座时，如同青面罗刹押解小鬼，听候阎王大人江澄发落。
江澄没有让他们多等候，他来时脸黑如锅底，确有阎王爷登场时的慑人威势。
"蓝曦臣，来了啊？用过午膳没有？"
蓝曦臣自诩江澄的贴心小棉袄，江澄的一个眼神一个音节他都能辨出其中的情绪。现在的样子大概是，午休被打扰了的起床气？
不过他的确没用午膳，午饭本安排在相亲时，而相亲被林宣搅和了。江澄一提起，他就觉得肚子咕咕叫。
"尚未。有劳晚吟费心了。"
"嘁，就知道是来蹭饭的。我早有准备。"江澄命人上菜。
江澄不可能预知他们的到来，但蓝曦臣依然对这个"早有准备"满怀期待。
江家的厨房有一份特供给蓝家人的菜谱，精工细作的清淡小炒，很合蓝曦臣的胃口。
上次魏婴带蓝湛到莲花坞时也尝过，魏婴感动得嗷嗷叫，口头上嫌弃我们，却连蓝湛的份都专门设计了，嘴硬心软的家伙。
江澄一脚把他踹了出去，你可真睿智，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和你家蓝二无关。江澄和蓝湛打了一场，把他俩丢出了莲花坞。
后来蓝忘机知道了菜谱的由来，吓得去调查江澄的相亲条件，这是另一件事了。
见客前江澄暗中观察过，蓝曦臣和他身边的姑娘没有一点交流，不像定了终身的爱侣。
早上相亲，中午就带未来主母来访，也是蹊跷。那姑娘相貌不出挑，打扮更平凡，江家俯拾皆是，蓝曦臣要喜欢这类型，用得着独身到今天？
江澄想到这里，气消了大半，且看他二人演哪一出。
几道红艳艳的菜陆续被端上来，中间是一碗脸盆大的辣汤。饭菜热气袅袅，蓝曦臣看着辣眼睛。饿却不能下筷子，酷刑也。
林宣揉了揉肚子，好在她遇见蓝曦臣前已吃了半饱。
"别客气。"
"晚吟......"救我。蓝曦臣发动小白兔的哀求，只差一条可以刁住的小手绢。
"蓝宗主，还没向我介绍你夫人呢？"
"这是误会。我与林姑娘非亲非故，更无婚约。她专程来找你的。"
蓝曦正色道，力求用最简洁的话撇得要多干净有多干净，并控制住差点脱口而出心里话——我夫人只能是你。
"是吗？"江澄终于将视线投向林宣。
"江宗主，你不认得我。"林宣委婉之中带着少许哀愁，把江澄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"林？你是林宣？"
"是我。"她使劲点头。
她把兄长如何遭人陷害，落了重罪，使父族被株连的事说了一遍。和蓝曦臣听过的大致相同，只是多了一些细节。
林宣和江澄说正事，蓝曦臣的存在变得有些多余。他正欲回避，江澄出手按住他的手腕，又命人另炒两碟青菜给他。
蓝涣小兔子的毛被江澄顺得舒服，毛球尾巴在没人看得地方欢快地摇摆。
江澄听完了林宣的故事，肯定地说，
"你没有说实话，你兄长不是被冤枉的，而且你的父亲也知情。"
"我不否认。"她眼神闪烁，不敢直视江澄。
林家是民间的大户。几年前江澄在远离云梦的林家附近遇到困难，林父和林宣救助了他。江澄在林家暂住了十几天，回到江家后报以林家厚礼。
而林家长子是个好攀高枝的主，没权没势还成日与权贵公子厮混。此人惨淡收场，江澄并不意外，想不到竟祸及全家。
果真如此。蓝曦臣神情凝重，先前林宣说林家遭人陷害，他也并非全盘相信。一边是恩人恩情，一边是重罪逃犯，要江澄如何抉择。
"可我是无辜的，我哥犯下的事，我全然不知啊。"
关押林宣的牢房发生暴动，她跟着一群人跑出来，有些人当场就被抓了回去。她拼命地跑，想这也许是天意，要她珍惜这条贱命。
她原来也有着富家闺女的细柳眉，为了方便走动画成锐利的剑眉，扑灰了脸，换上粗布衣服，在各地辗转。
凡人地界没人能帮她，只当她是烫手山芋，好几次险些被人抓走。她不能再逃了，找到江澄，入仙门，是她最后的希望。
江澄不为所动，冷言道，"你说你兄长之罪不该牵连到你。那你父亲施恩于我，不也与你无关，凭什么要我帮你？"
蓝曦臣眉头深锁，他理解江澄的难处。以江澄的势力，帮她改头换面以新的身份活下去容易，但包庇逃犯，万一传了出去，落人口舌，于江家是大害。
他动了恻隐之心，指节微曲。江澄压住他部腕的手暗暗磨了两下，在想对策。
林宣心下一惊，他真要这么绝情？她和江澄相处时间不长，却也坚信他襟怀坦荡，不是外人所说的心狠手辣！
见她面露惊慌，江澄再下一剂猛药，厉声喝道，"你满口谎言，连蓝家主母都敢冒认，又作这身打扮，这一路上恐怕没少假扮我江家弟子。我说得对吗！"
林宣浑身颤抖，嘴唇蠕动，"你说得都对......"
她没得辩解，她就是靠着信口雌黄的本事苟延残喘到现在。她顿时怕了，怕江澄绝情寡义，唯一的生路也成了死路。
她一念之间已作决断，双膝跪地。
"我万不敢以江宗主的恩人自居，但求你保我性命，作为交换，我会一生效忠于你，为你做任何事，永远不会背叛云梦江氏。如有背诺，不得好死！"
永不背叛？
"信你鬼话！"
江澄拍案而起，戾气骤生，嫌恶地睥睨着她。
蓝曦臣心说，要糟，他原本只为略施教训，让她不得口出狂言。这下犯了大忌，更加激怒他了。
蓝曦臣抚上江澄的手背，朝他递了个安抚的眼神，千万息怒。
江澄阴恶的怒气直冲向蓝曦臣，又在触到对方的一刻散作无形。
蓝曦臣柔和的轮廓化入了他的眼底，他的注意力争先恐后地被勾了去。
江澄内心颤动，郁卒地想，看我做什么，我还能让她血溅当场不成......
我是这样的人？
江宗主当场宣布对堂下犯人的判决，"好，从今天起，你姓江，我捡的。作为江氏门生的第一道考验，"
他推出一盘石柱红爆炒朝天椒，"吃完。"
一桌子好菜，浪费可惜， 厨娘也很辛苦啊。吃完这一道，能让她三天不想开口说话。
"是。"林宣认了，大不了没了味觉，比丢了性命或者割掉舌头好多了。
她就是知道江澄想割她舌头，没有为什么，女人的直觉！
江澄命人看好她，甩袖而去。蓝曦臣不远不近地跟上。
江澄绕着莲池散步一周，蓝曦臣也跟着绕了一周。
江澄回头，"你还在啊。"
他委屈巴巴，"我一直在。"
江澄在湖边一石凳坐下，"......又捡了个麻烦。"
蓝曦臣，"她本性不坏。"
江澄内心咆哮，谁说她了，我说你！
"蓝家要遇到这种事，是不是只有公事公办？"江家就没有蓝家的好福气，蓝家个个都是一尘不染的白莲花，长得丑的都不收。
"大约是吧。"蓝曦臣垂下眼帘。
谎话连篇，蓝家容不下这种歪风邪气。不是冤案，即不存在翻案，她说对兄长的恶行不知情，真假又有谁知。
他圆滑得过分，如果直接回答是，突出了蓝家的不近人情，而他用了不确定的语气，隐隐流露出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，让人称道他的悲天悯人。
"虚伪。"
"惭愧，比不上江宗主海量。"
豁，是谁在拍马屁？从来只有人说江晚吟阴毒残暴，心胸狭窄，头一回有人说他气量大，而且是海量。
"她卖命，我买了，仅此而已，很公平。"修仙人御剑多骑马少，不用拍了，明白？
哪里公平了，收容一个流离失所，无依无靠的戴罪之身，还将花费人力物力查彻她的经历，抹去她的痕迹。而她灵力低微，如何能报。
锄强扶弱，积善行德，修仙之本分。在蓝家的教义里从来是不计较得失的，蓝曦臣却因为心疼江澄计较了起来。
曾经的江家几乎灭门，江澄在废墟中重建江氏，除了召回派遣在外的本家子弟和少数虞家亲眷，有多少无家可归的人被他捡到，被冠以江姓活下去。这些人的生死去留，全凭江澄定夺。
蓝曦臣深深地凝视着他，他心虚地偏过头。
"再说，"江澄话风一转，眼角的余光仰瞥着蓝曦臣，"他对我痴心一片，不远千里来找我，我不好太绝情。"
蓝曦臣忽然福至心灵，斩钉截铁地说，"我也对你痴心一片啊！"
！
两个人都被这句话吓了一跳。
江澄犹疑地问，"......是我想的意思吗？"
"是！"蓝曦干脆地答。
你也想姓江？？不是。
你也喜欢我？？是了。
蓝曦臣靠近江澄，不容置疑地说，
"我喜欢你。"
沸腾的热流从心肝往脖子上涌，江澄紧绷着一张脸，明明是在自家地盘，却好像被蓝曦臣压在胡同的墙边示爱。
他有个坏毛病，一激动就黑脸。为了不示弱人前，情绪剧烈波动时他就憋着。杏目圆瞪，细眉倒竖。结果不仅生气时凶，紧张时凶，震惊时凶，太高兴时还凶。
自诩江澄贴心小棉袄的蓝曦臣此刻也拿不准他的心思，焦急万分，深色的瞳仁已经漫上一点沮丧。
蓝曦臣:他要拒绝我了。
江澄:他要误会我拒绝他了。
不行！
江澄站起来，右手用力抓住蓝曦臣的小臂，蓝曦臣被抓得生痛。他低头后撤半步，准备挨江澄的拳头。
江澄左手捧着蓝曦臣白嫩白嫩的脸，嘴唇凑上前，对着蓝曦臣的嘴。叭！清脆响亮地亲了一口。
"这样你明白了吗？"
"嗯......"蓝曦臣整个人都傻了，意犹未尽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唇瓣。他现在就想绕着莲花池跑两圈。
江澄迅速背过身去，坚决不让任何人看到他脸红心跳，嘴角含笑的样子。
"你走吧，我要冷静一下。"
蓝曦臣同样闹了个面红耳赤，握了一下江澄的手，在江澄耳边认真地说，等我。
然后他迅速放开手，没等江澄反应过来，快步离开了莲花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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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柱红，是天朝最辣的辣椒。
这章的发展完全脱离了我的控制......
这章是我梦游时写的！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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